【史海回眸】水太臭，塞纳河百年前开始禁止游泳

【环球时报综合报道】2024年巴黎奥运会即将举行，奥委会和巴黎市政府仍在为改善塞纳河水质而紧锣密鼓地努力。从现实看，这些工作是为了兑现2024年巴黎奥运会前的承诺——塞纳河河面上将举办精彩的水上开幕式，而河道本身也将成为奥运游泳赛场的一部分。从历史看，塞纳河水质的改善将废除1923年出台的禁止在河道游泳的百年禁令，让巴黎市民和游人可以重新亲密接触河水。

塞纳河是巴黎的母亲河，除了带来航运便利和充沛水源，此前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巴黎居民游泳休闲的好去处。18世纪时，市政府还曾出于道德风化的考虑，规定市民在河道游泳沐浴必须穿衣服，男女必须分隔。

但到了19世纪，法国各界开始对塞纳河水质充满担忧，去游泳池游泳成为巴黎市民的新风尚。那时，巴黎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工业化和城市化，人口规模膨胀，生活污染和工业污染急剧增长，未经处理的污染物和废水排入塞纳河，河水质量逐渐恶化。

1889年6月16日，《费加罗报》的一篇专栏文章描绘了塞纳河水质情况，记者埃米尔·戈蒂埃写道，“这是一条死物沤成的臭河”，随后他列出了塞纳河一年清理出的动物尸体清单：“2021只狗、977只猫、2257只老鼠、507只鸡鸭、3066公斤肉类内脏……”

同一时期，随着微生物学的发展和污染测量技术的进步，巴黎人对河流污染的认知不断深入。儿科医生特奥多尔·埃舍里希于1885年发现了大肠杆菌，这种细菌在受污染的塞纳河水中会大量繁殖，但那时巴黎市政当局对水质污染问题并没有总体解决方案。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巴黎当局开始治理塞纳河污染，比如1900年巴黎奥运会前，对塞纳河水开展了多轮清理工作，总的来说，这些治理短期内有一定成效，但并没有扭转塞纳河水质日益恶化的趋势。

1921年，有科学家警告巴黎游泳者称，在塞纳河游泳前最好接种伤寒疫苗，游泳时要紧闭嘴巴防止喝入河水，每次游完泳后要彻底清洗身体。1923年，巴黎市政府下令禁止在塞纳河游泳，这项禁令一直持续至今。

当代塞纳河的污染来源非常多样，比如上游农田的农业污染、暴雨带来的城市污水污染以及修建年代久远的巴黎老住宅向塞纳河直接排放的生活废水等。还曾有研究证实，流经巴黎的塞纳河是世界上重金属含量最高的河段。

最近数十年来，巴黎塞纳河流域修建了多座污水处理厂，水质有一定改善，但还没有达到可以游泳的程度。2024年奥运会的举办，加速了早已开始着手的治理工作，让巴黎市政府可以筹集充足的资金推进数十个耗资巨大的治理工程。其中最重要的是在巴黎奥斯特里茨车站附近修建的地下引水隧道和地下蓄水池，引水隧道长达700米，而蓄水池可容纳5万立方米的水，相当于20个标准游泳池的蓄水量，这样一来，巴黎再次出现暴雨时，未经处理的污水就会流入蓄水池，而不会直接排入塞纳河。

此外，对于直接向塞纳河排污的老式居民楼，巴黎市政当局组建6个工作组，访问了2万个居民家庭，说服他们接受政府补贴来改造自家房屋的排污管道，将其接入市政排污系统而非直接排入塞纳河中。除了河畔的住房排水需要改造外，船只也成为污染治理的对象，因为此前塞纳河上的不少船只都直接向河水排污。对此，巴黎市政府宣布所有船只的污水都必须排入城市污水处理系统。巴黎市政府和居民希望经过共同努力，把塞纳河从让人远离的有毒之河变成亲民的休闲之河。（本文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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