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亿大奖,一夜暴富,江西彩票、概率学、阴谋论暨景观社会

近日,中国福彩“快乐8”选七玩法中有一人投注近5万倍共中2.2亿余元,两个小目标,一夜全自由,如果你以为这是故事,那么你错了,如果你以为这是生活,那么我们都错了。

“快乐8”的快乐是真的快乐

快乐如果也分等级,那“快乐8”选10一等大奖快乐一定比选1的要高级很多。

首先明确一下“快乐8”一等奖的规则:投注人从80个数(1-80)中选10个数,开奖时会从80个数中开出20个数,如果选择的10个数均在开出的20个数中,那么就中了一等大奖,也可以理解为选10中10。

那么中一等奖的概率是多少呢?

首先第一步,求出所有投注组合的可能性:

from scipy.special import comb  
from fractions import Fraction     
  
all_reslut = comb(80,10).astype('uint64')  
  
print(all_result)

程序输出:

1646492110120

也就是从80个数字中选10个数,有多少种组合:1646492110120

接着再从所有可能的排列组合中求中一等奖彩票数有多少,也就是从20个数字中选10个数字:

from scipy.special import comb  
from fractions import Fraction     
  
frst_prize = comb(20,10).astype('uint64')  
print(frst_prize)

程序输出:

184756

即184756个数可能中一等奖。

最后,算一下一等奖概率,也就是在所有数字组合中看所有一等奖数字的占比:

from scipy.special import comb  
from fractions import Fraction     
  
all_reslut = comb(80,10).astype('uint64')  
frst_prize = comb(20,10).astype('uint64')  
  
result = all_reslut/frst_prize  
  
print(result)

程序返回:

8911711.176470589

即,“快乐8”选10一等奖的中奖概率是8911711.176470589分之一,简单点,891万分之一。

当然,这次开奖没人中一等奖,该彩民中的并不是选10,而是选7,如果选择的7个数均在开出的20个数中,那么就中了奖,也可以理解为选10中7:

from scipy.special import comb  
  
def prob(n,m):  
  
    all_reslut = comb(80,n)  
    if m == 0:  
        frst_prize = comb(60,n)  
    elif m<n:  
        frst_prize = comb(20,m)*comb(60,n-m)  
    elif m==n:  
        frst_prize = comb(20,m)  
    elif n>m:  
        print("请输入合理的n和m")  
    else:  
        pass  
    f = int(all_reslut/frst_prize)  
      
    print(f"选{n}中{m}的概率为:{f}万分之一")   
  
  
prob(10,7)

程序返回:

选10中7的概率为:620万分之一

也就是说,选7玩法中奖的概率为620万分之一。

620万分之一是什么概念?大概相当于,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被雷劈死的概率。

所以,我们大概知道了,“快乐8”选7中奖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不可能,所以“快乐8”的快乐也不是属于普通人的快乐。

阴谋论

很多人之所以质疑这次江西彩票2.2亿大奖,是因为中奖过程略显诡异,该彩民先在一个彩票点购买了50注100块钱的彩票,随后又在另外一个彩票点针对同一组号买了98500块钱的彩票,合计49,300注,也就是所谓的10万块钱投入,净赚2.2亿。

但其实,根据概率计算公式,他买了多少注并不能影响他中奖的概率,因为他就只买了那一组号码10个数,而不是不同的排列组合数字买了49,300注。所以10万搏2亿并不能成为黑幕的证据。

那到底中国彩票有没有黑幕?

事实上,根据上文的概率计算公式,了解了基本的概率学,我们就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买彩票基本不可能中奖,因为中奖比被雷劈死的概率都低,但是又有多数群体执着于买彩票,于是乎,因为中不了奖,大多数人就认为有黑幕。

类比的话,大多数公司年底都会有年会,年会上都会有一个雷打不动的项目就是抽奖,根据笔者多年的年会经验,基本上,大多数人直到退休也不可能中年会大奖,回家的时候基本手里只能拿一个“阳光普照奖”。

于是乎,年会散场之后,大家都会得出同一个结论:“公司里那帮王八蛋又搞暗箱操作了”。

实际上,这是一种普遍的彩民心理。

有一些彩票常识的人都知道,中国彩票每期销售额的51%用于返奖,36%进入公益基金,13%用于发行费用,也就是说买2块钱的彩票,其中只有一块才会进入奖池,用来返奖。

看得懂这个分配比例的就知道这个是稳赚不赔的暴利行业。

如果有人合法合规的拥有这么一个暴利行业的经营权还要想着去犯法内定造假骗奖金,那么这个人不是太自信,就是太无知。

结论:有没有黑幕和暗箱操作?可以有,但完全没有任何必要。

既然中不了,为啥还有人玩命买?

道理都懂,但是人们为什么还是执着于买彩票?彩票到底有什么魔力?我们从江西的一个彩票点挂出的横幅中或许可以管中窥豹:

居伊·恩斯特·德波是当代法国著名思想家、实验主义电影艺术大师、激进左派思潮情境主义国际的创始人,于 1967年出版的《景观社会》一书是其最著名的学术论著。

在现代生产条件无所不在的社会,生活本身展现为景观的庞大聚集。直接存在的一切全部转化为一个表象。

虽然德波本人没有专门直接界定他所重视的“景观”这个概念,但后来的学者弗尔茨和贝斯特在其笔下对于“景观”有过方方面面的定义。

第一,景观指“少数人演出而多数人默默观赏的某种表演”。所谓的少数人, 是指作为幕后操控者的人,他们制造了充斥当今全部生活的景观性“演出”;而多数人,则是指的那些被支配的观众,即普通的芸芸众生,他们在“一种痴迷和惊诧的全神贯注状态”中沉醉地观赏着“少数人”制造和操控的“景观性演出”,这就“意味着控制和默从,分离于孤独”。

所以,德波里亚用“沉默的大多数”来形容“痴迷的观众们”。

第二, “景观”的这种作用并不是一种外在的强制手段,它既不是暴力性的,不是政治意识形态控制,也不是商业过程中看得见的强买强卖。

然而,正是在这种不干预中实现了隐性控制,这形成了最深刻的“奴役”。

第三,在景观所造成的广泛“娱乐”迷惑之下, “大多数”会偏离自己本真的批判性和创造性,沦为“景观控制”的奴隶。

说白了,不是人们执着于买彩票,而是有人引导他们买彩票。

是谁在引导?是谁在幕后控制?是谁在主宰?

一般情况下,所谓控制,都是以极其凶残的形式出现的,比如把人关起来,扔进监狱,杀鸡而儆猴。

但是如果控制是以极其温柔的形态出现,人们也许就会放下戒备。

有时候,它给你的是房子、是升职、是户口、是毕业证、是房子烂尾了还能继续创业、是那该死的一等奖。

它许你一个未来,所以它收买了你的欲望,让你交付了服从。

而当你买下一注彩票,你不知道的是,你已经与魔鬼交换了灵魂。

结语

对于大多数无产阶级群众来说,彩票或许不是他们仍旧活着的唯一原因,但也可能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这是他们的人生乐趣,属于他们的“潇洒一回”,属于他们的”布洛芬“,属于他们的”多巴胺“。一谈及彩票,即使是胸无点墨的人也似乎运算娴熟,侃侃而谈。

这也许是彩民的不幸。

抑或是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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