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天真是每个电影人应该一直记着的东西

第八届平遥国际电影展在山西平遥古城开幕,陈凯歌获得平遥国际电影展东西方交流贡献荣誉,并上台领奖。他的经典作品《黄土地》(修复版)也将于平遥国际电影展上进行放映。

开幕现场,陈凯歌分享获得荣誉的感受,并时隔四十年再谈黄土地。

“《黄土地》是1984年拍摄的,距今正好40年,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去陕北拍摄这部电影之前,我没去过,所以先有一次勘景,冬天去的,非常寒冷,但是我非常期盼。我看见远处山坡上孤零零的树,没有人迹,但是有一条小路被踩白了,可以直通那棵树。土地好大,黄河的声音很轻微,很安静,也许因为泥沙俱下的缘故,白天不太能听到它的声音。沟壑之间,放羊人会唱几句信天游,非常哀伤,但是你又觉得好像又很欢喜的样子。这时候我有一种感觉,土地、人、黄河、道路、这棵孤零零的树,一起在高原上孕育着一件大事。

“当时拍《黄土地》时是玩着拍的,没有纯粹地把它当成一项工作去做。当时就两辆考斯特,一辆给摄影团队,一辆给其他所有人,花了35万(元人民币)拍完,当时觉得是个很不得了的事。当时有一场戏是女演员挑水,她觉得桶里水少显得不真实,就要求打满,这种敬业精神现在看来非常难得。我觉得这是那个时代赋予的,不是什么时候大家对电影都有这样的心。”

回顾40年的电影生涯,陈凯歌认为情真最可贵。“我们老说真理、真相、真实,但我觉得一切莫大于过情真。拍了这么多年电影,我最大的体会就是做电影必须情真。所谓情真,就必须不失赤子之心。天真是每一个做电影的人,尤其是学习电影的年轻人应该一直记着的东西,我到现在还不敢忘。

“每次坐到年轻的学子面前时,我都努力告诉自己,我既不是大师,也不是老师,你们才是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