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的雾芯科技，疫情是理由还是借口？
撰文 / 李里里
编辑 / 李信马
题图 / IC Photo
5月20日晚8点，雾芯科技公布了2022年第一季度财报。
财报显示，2022年第一季度营收为17.14亿元（人民币，下同），2021年同期为23.99亿元，同比减少28.5%。一季度毛利润为6.57亿元，2021年同期为11.04亿元，同比减少7.7%至38.3%。归母净利润为7.05亿元，而上年同期净亏损2.67亿元，自2021年第二季度开始，雾芯科技已经连续4个季度实现盈利。
雾芯科技单季度净利润 数据来源：财报 制图：
在5月20日的电话会议上，雾芯科技首席财务官陆超表示，雾芯科技目前的现金状况仍然稳固，将支持公司调整业务适应不断变化的宏观环境，未来也将继续专注于产品创新、成本优化和运营效率等，以加强公司基本面，抓住未来的机会，致力于可持续的增长。
雾芯科技联合创始人、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汪滢对此表示，在2022年第一季度，我们继续专注于核心战略，为预期的监管变化做准备，正在通过申请相关许可证和开发符合最新国家标准要求的合格产品，以适应新的市场环境。
即便雾芯科技对未来充满信心，但资本市场仍在观望。公司发布财报后，股市当日跌近6%，从盘前2.05美元跌至1.87美元。
毛利率持续下降
雾芯科技业绩表现中，最为突出的是营收及毛利率同比和环比的下降。
雾芯科技单季度的营业收入及毛利率 数据来源：财报 制图：
对此，雾芯科技给出的解释是新冠肺炎疫情对深圳工厂的生产和运输造成了不利的影响。这就如同在说：“公司货物生产及运输的少了，导致一季度赚的少了。”
这个解释有其合理性。3月13日，深证市防疫指挥部发布停工通知，规定3月14日至20日期间实行“全市三轮全员检测，所有企业一律居家办公，停止一切生产经营活动”的措施，后续将会根据疫情防控形势进行动态调整。在3月18日，就已有企业开始陆续复工复产，3月20日，在深圳市推出的白名单中，麦克韦尔、悦刻、劲嘉、合元、吉迩等电子烟公司都在开工名单中。
图片来源：深圳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官网
5月20日，在雾芯科技第一季度电话会议上，CFO陆超表示深圳工厂停产时间为三周，相对整个季度来说，这个时间并不算长。在之前的4个季度，雾芯科技都维持着高库存量，而2022年一季度库存减半至2.66亿元的水平，在2021年电话会议中，公司提及过监管及疫情影响，让公司处于“过渡期”，主要的业务核心是去库存。
雾芯科技五个季度的存货量变化 数据来源：财报 制图：
雾芯科技营收的下降，更多像是“不愿生产”而非“不能生产”，以便在新规实施前减少未来不被允许销售的产品库存和赚“最后一笔钱”。海淀区悦刻专卖店的一位柜员向表示：“一直以来，悦刻电子烟的货都够，没有出现过缺货的情况。”在店里，悦刻的产品价格和官网价格保持一致，烟杆价格为269元，烟弹价格为99元，但店家表示，目前拿货价格上涨了，此前烟弹拿货价在70元，现在已经飙升到95元。
而毛利率的下降，直接原因是营业成本的上升。雾芯科技一季度的营业收入为17.24亿元，同比减少28.5%，营业成本开支高达10.57亿元，同比下降了18.3%，降幅明显低于营收。
营业成本主要包括制造成本、材料成本、库存供应和生产线中使用的机器和设备的折旧，以及直接归因于产品生产的相关成本。雾芯科技主营业务很像“工业设计”，通过设计出拥有更好外观、使用体验、安全性及口感的产品来追求制造业的“附加价值”，获取用户喜爱，而具体的生产环节主要由代工厂完成，原材料和组件也都需要向上游采购。
在2021年年报中，雾芯科技表示：“我们的产品成本几乎占所有营业成本，自成立至2021年12月31日期间，占其总营业成本的95.7%。主要通过采购某些关键原材料和组件，并聘请合同制造商来进行组装、生产和包装。”
近一年以来，制造业的利润普遍向上游转移是一种常态，无论是半导体芯片、光伏行业、亦或是动力电池产业等，都面临了原材料上涨的压力，电子烟产业也同样如此。如果拆去电子烟高分子材料属性的外壳，可发现其内部含有电池、雾化器、烟弹等组件，材料范围也覆盖了从锂、硅、到铝等。
电子烟的电池主要由亿纬锂能制造，其生产的是钴酸锂电池。早在2012年，亿纬锂能就进军电子烟电池市场，截至目前占据了全球50%以上的电子烟电池市场份额
2022年3月8日，上海钢联发布数据，电解钴每吨价格高达7500-12500元，镍豆上涨至每吨14.11万，钴酸锂每吨上涨3500元。
钴酸锂的价格走势 图片来源：wind
4月26日，亿纬锂能公布了2021年的财报，报告中披露了原材料成本占总营业成本的比例为83.02%。公司还表示，在上游材料急剧上涨、经营面临巨大压力的前提下，会与核心客户协商建立价格机制，逐步优化报价机制与管理制度。
除电池外，电子烟中最重要的就是雾化器组件，主要由雾化芯和烟弹构成。雾化芯是电子烟的“心脏”，它通过加热将烟油雾化产生蒸汽并与空气混合成为气溶胶，以此形成用户吸入口中的“烟雾”。
烟雾的细腻程度非常重要，悦刻电子烟采用是最新一代的“陶瓷芯”技术，陶瓷芯材料属于无机非金属，其加工主要通过对氧化铝、碳化硅、石英砂、堇青石、硅藻土等原材料进行熔融结晶制成。
这种陶瓷芯技术是由思摩尔国际在2016年研发而成，该技术被引进市场后，逐渐淘汰了此前的棉芯加热技术，思摩尔国际的收入也由2016年的7.1亿元增长至2020年的100.1亿元，年化增长70%，市值曾一度超过4000亿人民币，目前已成为了电子烟雾化器行业的龙头，雾芯科技的产品大部分也由思摩尔国际代工。思摩尔国际在2021年年度业绩会上曾表示：“总体而言，原材料成本会上升，包括大宗原材料，公司也将面临成本上涨的压力。”
而填充烟弹的烟油早在2021年11月份就开始上涨，2021年年初，烟油所需香料的价格为190元/KG左右，3月份达到210元/KG左右。雾芯科技在2021年年报中也表示：“某些原材料的市场价格一直不稳定。例如，我们过去经历过生产中使用的某些重要原材料的市场价格波动，将来可能会继续经历这种波动。我们可能无法通过提高销售价格来收回这些成本；公司的业务合作伙伴也可能面临更高的原材料和库存风险，这可能会转发给我们，将对我们的运营结果产生负面影响。”
虽然营收和毛利率都在下降，但第一季度雾芯科技获得了7.05亿元净利润，主要来自于营业支出的减少。2022年第一季度的运营支出为3360万元人民币（530万美元），比2021年同期的12.16亿元人民币减少了97.2%。
雾芯科技五个季度的营业支出变化 数据来源：财报 制图：
营业支出的三个组成部分——销售支出、一般和行政费用、研发费用——下降的主要原因都有“基于份额的补偿费用减少”和“工资和福利的减少”，而法律和其他咨询费用以及软件和技术服务费用则有所增加。
此外，从资产负债表来看，今年一季度雾芯科技的长期银行存款从20亿增长到了39.3亿，几乎翻倍，而来源则主要是现金及短期银行存款。可见，面对原材料价格的上涨和行业政策的调整，控制生产、消化库存、缩减成本、储备现金是雾芯科技当下的主旋律。
新规倒计时129天，雾芯科技做好准备了吗
2022年3月11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发布了《电子烟管理办法》或《电子烟管理办法》，规定禁止零售除烟草味电子烟以外的调味电子烟，并于2022年5月1日生效生效。2022年4月8日，中国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和标准化管理局发布了《国家电子烟标准》，于2022年10月1日生效。
同月，国家烟草专卖局还发布了《促进电子烟行业合法化和标准化（试行）若干政策和措施》、《电子烟产品技术审查实施细则》、《电子烟产品可追溯性管理规则》、《关于批准电子商务制造企业烟草专卖许可证的指导意见》、《电子烟批发企业布局指导意见》、《电子烟零售网点布局和许可证管理指导意见》、《电子烟产品质量监督和随机实施规则》等文件。
这些规则，从安全、技术、标准上规范了电子烟产业的发展。由于雾芯科技是2021年11月10日之前便存在的电子烟制造商和运营商，获得了截至2022年9月30日的过渡期。
现在距离新规还剩下129天，雾芯科技做好准备了吗？
首先，是要“拿证”。《电子烟管理办法》要求所有电子烟制造企业、拥有电子烟品牌的企业和电子烟OEM企业向国务院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申请制造企业烟草专卖许可证，方可开展相关业务。
申请的要求需要资本体量与电子烟产品的生产相称；提交相关的电子烟运营委托协议；遵守国家产业政策的要求；以及满足国务院烟草专卖管理部门规定的其他要求。雾芯科技目前为止尚未获取许可证，在第一季度电话会议中表示：“正努力符合相关政策要求，申请相关许可证。”
“拿证”之外，雾芯科技也需要考虑市场竞争力的提升。
据市场调研机构Reportlinker 发布的《2022 年电子烟全球市场报告》显示，全球电子烟市场预计将从 2021 年的 181.5 亿美元增长到 2022 年的 216.3 亿美元，复合年增长率 （CAGR） 为 19.2%。该市场预计将在 2026 年达到 385.3 亿美元，复合年增长率为 15.5%。作为电子烟领域的龙头企业，从营业收入上看，雾芯科技的市场份额并未增长。
雾芯科技的研发投入，主要专注于烟油口感设计和安全性问题上，对上游的技术壁垒“雾化芯”等没有突破，主要依赖于思摩尔国际等代工商。
销售也是未来的挑战。由于电子烟产品不得在线上平台售卖，所以其主要依赖于线下分销渠道。公司在年报的业务分析上表示：“公司依靠建立的线下分销和零售网络向中国的零售店和用户提供产品。由于电子烟行业的监管框架发生了变化，这将改变公司商业模式，包括分销渠道和零售网络。”
疫情对线下门店影响较大，在采访悦刻专卖店店员时，员工表示：“之前这个店里差不多有个小一千人来店里，就是这一片区域，现在受疫情影响，差不多在几百人左右吧，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个疫情，很少来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