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秀夫专访长文:一个追求连接的游戏制作人

  外媒Vulture近日Po出了对小岛秀夫的专访“A Video Game Auteur’s Quest for Connection”,一起来看一下吧。

  在《死亡搁浅》发售的前几天,大约150名明星、好友、同事和索尼高管聚集在切尔西的一个快闪画廊中,为游戏制作人小岛秀夫开庆祝宴会。《死亡搁浅》主演诺曼·瑞杜斯路过一面墙,墙上挂着56张小岛与各位业界名人的合影。他把手浸在黑色的油墨里,并印在一堵墙上。他的身旁是琳赛·瓦格纳与汤米·厄尔·詹金斯。

  翠贝卡(1989年建立的电影和电视剧制作公司)联合创始人简·罗森塔尔称小岛为“在强大媒介中讲故事的大师”;诺曼·李杜斯称他为“天才”——“在《死亡搁浅》片场的自由、乐观和活力甚至帮助自己给《行尸走肉》带来了新主意”;酒吧附近的一张桌子上是海伦·米伦,她的继子在《死亡搁浅》团队工作,当她听到这款游戏的音乐时,她惊叹不已。

  他们都被这个56岁的男人迷住了,这个带着哈利波特风格眼睛、看起来有些孩子气的日本游戏制作人小岛秀夫。小岛花了些时间向人群发表讲话:先是感谢大家的到来,然后分享了一个他送给琳赛·瓦格纳项链的故事,以及与游戏的关系——然后他巧妙的移动、大笑,开心的与在场的人们交流。小岛是一位谈话演讲的天才,从电影到科学领域,这些理论支撑着《死亡搁浅》的情节,这是一场价值数百万美元的数字科幻之旅,一场穿越美国的现代文明启示录,也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冒险。

  小岛曾在Konami工作了29年,而使他出名的当属《合金装备》系列,这个游戏中藏着各种鬼点子和彩蛋的制作人,最终因大量运用电影风格征服了许多玩家,近24年的时间中《合金装备》系列总销量达到5000万份。而离职后的三年里,他和妻儿一直住在东京并且宣传着《死亡搁浅》,“我知道我的粉丝们想要什么,”他告诉访谈者“一个全新的、大型的游戏,甚至成为彻底的电影风格。”自从他和Konami闹翻后,他被从《合金装备》系列的制作人名单中已处理,这次的分别也引发了大量粉丝对公司的愤怒,并让小岛感到难过:他担心自己再也不能工作了。

  当然这种担忧是暂时的,2015年12月,索尼宣布与他合作,包括成立一家独立工作室,以及一个《死亡搁浅》的奠基项目,这在PS5消息成风的当时是一部呼声很高的游戏。对小岛来说,这是一次筹码很高的赌注——尽管规模不同,他急切的想脱离Konami,确立自己的位置,他与索尼制定了一项神秘的营销计划:大部分都是含糊不清的预告片,工作狂小岛亲自编辑自己的预告片,而这项任务通常会外包给广告公司——直至几周前,这种做法还饱受一些评论家的批评。

  游戏情节展开缓慢而有趣,有些像《双峰镇》、《迷失》和《守望尘世》。小岛表示:“我想让开始很慢节奏,这样世界会看起来很美,但你会逐渐心声疑惑。什么东西不太对劲。(something broken here)”“我会让玩家进入山姆的世界,然后循序渐进,从一开始蹒跚学步,到之后多次抉择,直到自己做对,再到最后彻底代入山姆的视角。”(本段原文大量剧透,译者多数跳过)

  有趣的是,小岛刻意在游戏中强调的一些“连接”让玩家们逐渐感到轻松(比如游戏中其他玩家留下的梯子、桥梁、载具,在你BOSS战时的呼喊,周围的其他玩家会想你支援大量弹药,甚至一两个让人会心一笑的标记牌。),尽管媒体和玩家评分两极分化,但那些体会到的玩家对此表示高度赞扬。小岛将这个主题追溯到他在孩童时期感受到的抑郁:“当我和朋友聊天时,我感到孤独,因为他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只想回家,然后独立于灯光下,因为我很害怕,尽管我在学校有那么多的朋友,但依然感到很寂寞。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以为我病了。”

  他逐渐成为班上的开心果,即使他很受欢迎,但他仍然感到很孤单。有一天他发现了《出租车司机》这部电影:“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特拉维斯一样。我当时天真的认为美国人并不孤独,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游戏里加入了这种间接的在线联系——人们会觉得没关系,因为你并不孤单,你看到别人的脚印,会发觉在这里的并非只有自己。”

  而在小岛两岁时,他父亲曾开船带他去过海上:“我感觉太可怕了,潜水的时候我感觉海洋里充满着焦油和各种怪兽,我对此感到恐惧。”小岛的父亲在小岛13岁时去世,留下母亲独自抚养儿子。他对母亲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感,以至于他在离开Konami 成立自己的独立工作室并开发《死亡搁浅》时,小岛对她都选择了隐瞒。

  然而时不我待,小岛的母亲在游戏的筹备阶段去世了。“我曾想在我变得成功时告诉他,但如今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看着游戏中的B.T.曾想我的父母是否就在其中,我想要在内心让玩家们和那些逝去的亲人们连接起来。”小岛聊到此处略显颤抖,并且有些后悔。

  尽管如小岛所言,《死亡搁浅》中大多故事都是以“大团圆”结局的,但最感人的当属诺曼·瑞杜斯饰演的山姆,他为了探索生存的意义而付出了代价。这是小岛熟悉的主题,他的职业生涯归功于他在一个不断变化的行业中创造更深层次、创造出更多玩家们的共鸣。

  从《合金装备》到《死亡搁浅》,小岛游戏的DNA涉及到不安以及痛苦的对抗,但他不会让希望无法实现。《死亡搁浅》是他迄今呈现这些元素的一个合集——他用一种谨慎而感人的方式处理家庭、交流、生离死别之间的联系。这就是为什么,在他离开Konami并担心这是不是他职业生涯终结的四年以后,画廊外有150人在寒风中等待着他。

  在小岛谈论了他的母亲以后,访谈一度显得十分哀伤的安静。所以我们将话题转移到了诺曼·瑞杜斯身上。小岛再次谈起了与这位演员的合作,也许是在《死亡搁浅》的续集——尽管如果他真的要创作这样的东西,他将“从零开始”。在洛杉矶和纽约高强度拍摄动作捕捉的那些年里,两人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友。小岛回忆其被诺曼邀请到家里吃饭的场景:正在吃饭的时候,诺曼的猫走进了房间,停下来,吐了起来。

  “真是只有趣的猫!(What a funny 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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