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谈】在北京，等一场雨
北京要下一场暴雨了。
两天以前，不少住在北京的人都收到了防洪防汛预警消息的集中轰炸，我自然也不例外。
但作为一个南方人，我又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方面是因为相比南方动辄连绵一两个月的阴雨，北京的雨实在是吝啬得很；另一方面是因为南方今年降水量奇大，导致北京这场全市平均降水量达到70毫米的“入汛后最强降雨”差了那么点意思。
可以说，直到在公司群里看到“务必在家办公”的通知时，我才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认知——如果一场雨大到你不用去上班，那才说明它是真的很大。
于是，和大多数人一样，12日一早，我就开始期待这场雨到底能下成什么样子。
当然，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整个上午过去，北京大体都称得上风和日丽，完全没什么要下暴雨的意思。
我在微博转了一圈，最终上B站打开了西游记第十五集。果不其然，紧跟时事的沙雕网友已经开始在片头刷“紧跟时事”的弹幕了。
这集讲的是车迟国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的故事，不过这次被反复拿出来调侃的截图倒不是以他们为主角，而是皇帝一脸紧张在问：“大国师，你四声令下为何不见雨呀？”
根据“必须用魔法打败魔法”的设定，暴雨迟迟不来似乎也只有一个解释了：
玩笑归玩笑，中午时分，北京的雨终于是落了下来。
可问题是，下就下吧，但这雨还没嚣张几分钟，又稀稀拉拉地停了，跟闹着玩似的。
觉得感情受到欺骗的广大北京市民这回自然更加按捺不住了，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到他们“就这？就这？就这？”的剧烈心理活动。
更无奈的是权威受到质疑的官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强调“不是不暴，时候未到”来挽留仅剩的尊严。
最后，12号的白天就这么闹哄哄地过去了。我保持着每十五分钟向窗外一瞥的频率，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等到想象中“连班都没法去上”的那种暴雨。
据说到午夜时分，北京确实有不少地区迎来了姗姗来迟的雨水，但至少在我的窗外，雨声从没有达到过“哗啦哗啦”的地步——最多也不过是轻微的“淅淅索索”而已。
雨声并不大，但躺在床上的我也一时没能睡着。我想起在南方老家，连绵不断的雨水总是落在棚子上再弹起，以至于响亮的“啪嗒”声都刻入了记忆，恼人得很。
我想到最近一个能让我对“下雨”有所印象的游戏的是《死亡搁浅》，虽然时间雨在游戏中意味着危险，但孤身一人在雨中行走于蛮荒天地间的景色确实很美。
我想到我最喜欢的下雨场景是《空洞骑士》里的泪水之城。一只来历不明的小虫，提着破损的骨钉，穿过荒凉的遗忘十字路、繁茂的苍绿之径、奇异的真菌荒地，豁然间来到一座落泪不止的城市。这里是老去王国的心脏，连泪水都在轻轻歌唱。
第二天上午，我出门时北京已经艳阳高照，地上甚至没留下什么积水的痕迹，只在小区池塘的荷叶上残留着星星点点散落成珠的几粒水。
我拍了照，发给我妈，告诉她小区的荷花开了。
她总是忘看手机消息，直到中午才回了我一句：“听说北京暴雨，你出门记得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