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年轻人的第一款乐高
在知乎上有人提出这样一个极具争议性的问题:中国的麻将规则中,那个地区的最好玩,普及率最高?
其下一百多条回答,网友们搬出了自家盘了多年的经典玩法,就各个角度分析论证这些玩法规则的方便之处和普及程度,对这个问题展开了“豆腐脑甜咸之争”式辩论。
但在他们之中,也有人给出了一个清新脱俗但振聋发聩的答案:
搭积木。
如果说有什么是中国人尚未学习国粹前,就能用那些方块无师自通的玩法,那么 用麻将搭积木 估计是最无可争议的答案了。
在这个“我怀疑你给我的童年装了摄像头”的事情中,人们在无序中完成了最富想象力的作品。
麻将这种东西,显然会唤起人类DNA里一种最强烈的愿望:搭建。大多数人初次见到这种方正、小巧、规整的造物,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我要拿这玩意造点啥。
而每当人类有了这种的念头,也几乎都会走上同一条道路:整间房。
哪怕人类还在幼年体的阶段,对于房子这种必须品,也总是有着既朴素又特殊的情感,拥有一座“大豪斯”是一个人生阶段级别的理想,代表了财富与独立。
而方方正正的方块作为一种空间感的表现形式,成为了简易化建筑的绝佳素材。
因此,即便是表面光滑,建造难度大大高于其他材质方块,麻将也依旧是年幼时不少人眼中叠房子的好工具。
面对这难度极大的建材,最好的选择就是垒金字塔,上一层比下一层少一个方块,一层层向上去,就能造出视觉上颇为壮观的景观。但有难度就有人挑战,在有限的条件下,总有人克服“困境”,从美学和难度上展现出自己绝顶的建筑天赋。
2019年,微博一个名为 “用麻将建房子” 的话题一度流行,网友们纷纷意识到,原来用麻将搭房子属于是刻进人类基因的行为,因此纷纷晒出自己研究多年的杰作,在这个领域里“卷”了起来。
对称学大师们用最基础的方式创作,即便不需要炫技,也能做出让强迫症们无比舒适的作品。
更不乏完美主义者在摇摇欲坠的情况下,创造各种形状的建筑学奇迹。
而实际上,没有什么比麻将更能体现平衡大师们的水准了。
要说挑战性与观赏性并存的还是对现实中建筑物的挑战——不追求细枝末节,能形似就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一双巧手搭建现代建筑,视觉效果同样惊艳,还稳如泰山。
但是以上这些在高维度造物都和普通玩家无关。大部分人对房子的情感寄托,以另一种较为平面的朴素方式呈现,同样能在人们眼中形神兼备,引发对独立空间和美好生活的无限遐想。
总有人试图用麻将拼出自己理想的“梦中情屋”。而最神奇的是,即便这些方块看起来再抽象,几乎所有人都能一眼认出其中的沙发,电视,床,乃至用“二饼”构成的立体音响。即便半弧形的大阳台没有玻璃也没有阳光,也不能妨碍人们在想象中感受站在大落地窗前享受日光浴的惬意。
这样的场面经常能引得人们惊呼:原来我们都有着同样的童年。
在这个时候,一种新技术加入了麻将中,改变了麻将玩法传统思路:在使用磁力的自动麻将桌和自带磁石的麻将诞生了。
这种麻将桌的洗牌思路,是在麻将背面部分加入磁铁使其背面产生磁力,而正面由于厚度无法感应到磁力。当牌被推进麻将桌后,桌中间的圆盘洗牌区会在洗牌后慢慢升起,由洗牌桶上的磁力吸引并送上运送槽。
这个造福懒人的设计,给了现实中麻将玩家灵感——在磁力的帮助下,人们造出了“永动机”。
于是有人开动脑筋,试图自己利用磁力制造麻将黑科技:比如造一座微型磁悬浮列车,可以快速运输麻将块。
当然了,这毕竟不是《我的世界》,“永动机”并不能永动,而视频里那些丝滑的麻将磁悬浮列车也基本都是借用外力完成的。
但麻将科技的探索似乎已经被打开,如果不是它本身的功能和玩法限制,大概麻将的下一个发展目标就是《我的世界》了——不可否认方块拥有激发人创造力的能力,而广大中国小玩家们之于麻将的乐趣,当然也不限于此。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游戏,不看它本身的规则,你依然能玩得津津有味。麻将正是其中之一,没有加入家人的牌局前,无数小朋友和自己的同龄人已经摸索出了他们专属的搓麻将乐趣。
为什么人们对方块如此敏感?大概是从俄罗斯方块开始,各种低像素方块游戏伴随着人们长大,导致了人们对用方块创造游戏这件事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有人就曾用麻将作为道具,制作出了一款“魂斗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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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些简单的,看起来还有板有眼的独特玩法在很多人的童年时期颇为流行。
例如不少人都玩过的“麻将推推乐”——从麻将中挑出两种(或三种)花牌,将它们翻面洗牌,然后两位(或三位)玩家选择一种花色作为自己阵营,各自将牌按照4排9列码成方阵。选出先手玩家翻牌,并用其对应阵营花色及序数的牌顶出对应列下一张牌,并就这种方式进行循环,直到最后看谁率先将所有牌翻面则胜出。
总体来说推推乐的过程趣味有余,技巧不足,想赢基本全靠运气。相比之下,历史更加悠久的连连看玩法,口味就丰富多样多了。
很多人小时候的玩过的麻将连连看习自父母乃至祖父母辈,以连连看“凑对子”的为基准,不同玩法的连线规则各异。
实际上追本溯源,连连看玩法原本出自于麻将玩家:80年代动视推出风靡海外的电子游戏版麻将连连看,凭借刻板印象给游戏取名《上海》,后来又由日本游戏公司复制并优化,为了更贴切麻将的中国味儿取名《四川省》(以上与现在人们口中的上海麻将和四川麻将毫无关联)。
90年代该游戏再经智冠在DOS上发行,流传入国内。这期间玩法和形象几经改变,才有了如今大家熟知的那个趣味与爽点并存的三消游戏。
智冠版《四川省》这遮遮掩掩的背景至今仍然拥有让人兴奋的魔力。
而作为这种玩法的起源,现实中的麻将连连看玩法,可以与现代常规连连看玩法完全相同:挑选一定数量和花色的牌拼成一个方阵,让玩家从中寻找牌面相同且相邻的牌取出。
也可以放弃连线的规矩,玩得比电子游戏更灵活——例如一种双人玩法,玩家面前摆好经过洗牌并翻面的方阵,用筛子或猜拳决定第一个翻牌的人,随后的翻牌者将在已经翻面的麻将中寻找相同的牌凑对,最后谁凑的对子多则胜出。
找同花色,凑对子,看起来这些玩法和传统麻将凑23333的玩法有着某些联系。的确,作为一种自由度颇高的游戏工具,麻将的某些特性指引着这些玩法拐向同一个方向——隐隐之中,和小伙伴们玩小游戏的你,早早就被指引向大人们的那张麻将桌了。
等上了牌桌,情绪和时局自然是由不得你了:无论短视频多好看,手机游戏多好玩,打麻将依然是亲戚见面最受欢迎的娱乐方式之一。
见惯了摆阵仗的爷爷奶奶,埋怨头顶的灯破了运气的姑舅姨嫂,牌桌下都是热情大方的家人,上了桌便客气全无,顺风笑嘻嘻逆风MMP。
此时身为小辈的你,适时装装糊涂,切忌大杀四方,输得起也要赢得正,但总归和气最重要。
待小心翼翼走下那风水朝向无比讲究的宝地,没了条条框框的束缚,谨慎的成年人们站在桌边,在尚未收拾的残局上用麻将摆起房子,回想一下自己以前打酱油的日子——叠房子可能真没搓麻将好玩,但玩积木的童年,也是真无忧无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