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和他的子孙们 一个“权二代”家族的慢性自杀
据说,有人具备看见灵魂的能力。
在见到画师杨奇之前,我始终拒绝相信这一点。就在不久前,在一个雾霾横行的冬日午后,这位青年正兴奋地推销着最新的设定。虽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的目光却是游移的,仿佛在告诉我:“有个影子从那边飘了过去。”
不仅如此,他笔下的、《百将行》中三国人物,也超出了我的理解。摆在我面前的人设图是司马懿——他头上长着类似恶魔的角,身体向前佝偻着,面部因老谋深算而彻底扭曲。我满腹狐疑,突然,这个不甚健谈的画家幽幽地对我说:“我亲眼看见了这一切。”
在仔细翻查了司马懿家族的历史后,我开始对这一回答不寒而栗。
《百将行》中的司马懿人设
权力的诱惑
在中国古代,始终存在一种说法:人的仪态与品行之间一定存在着联系,而从司马懿本人来看,他拥有令人胆寒的“狼顾相”——当曹操从身后呼喊时,司马懿整个脸都转向了后面,而身体却保持前行,宛如正在觅食的狼——这是一个人狡诈阴险的凭据。
事实上,这些描述有某种程度的夸张或者臆造,但无疑迎合了普通人对权臣的定义,事实上,司马懿的早期生平往往被类似的传说笼罩,尤其是他的老谋深算,以及对曹氏政权的不信任感。
按照后来史书的说法,司马懿知道“汉室国运衰微”“不欲屈节曹氏”,因此不惜假装身患重病,但类似的描写更多来自这个家族的自我夸耀。其中真正的原因也许是,这个家族兴起在河内地区,恰好处在曹操-袁绍势力的交界区,这种微妙的关系让他们学会了两面下注。
但这个家族的后代不得不与曹操走的更近,这一点更多出于父辈和兄长的判断,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是曹操出仕时的举荐人,他的兄长也很早便为曹氏政权效力。平心而论,在曹操统治时期,司马懿的地位也并不显赫,因为当年经学世家的子弟才值得自豪,而司马家族的先辈们大多是武夫出身,直到曾祖父才凭借豫章太守的身份跻身知识圈。
事实上,直到步入中年之前,司马懿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幕僚,他的职位不值一提,能力因为出身而被埋没,但在仕途的磨砺中,司马懿获得了观察权力的机会。他发现,曹氏政权内部充满了矛盾和敌意,而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样无懈可击。
尤其是在关于东汉政权何去何从的问题上,曹操与名门大族尖锐对立。在219年的一天,曹操突然出示了孙权劝其称帝的书信,并故作严肃地说:“这简直是把我放在火上烧烤!”这时从人群中站出了司马懿,“汉朝命数将近,如今十分天下,您已经有九分。孙权之所以如此,显然是顺应了天命。”
魏文帝曹丕画像,来自顾恺之《历代帝王图卷》,如果稍加留意,会发现他的形象和晋武帝司马炎有着高度的一致
这次事件很快为他带来回报——曹氏家族的信任,魏文帝曹丕对这个“每有大谋,辄有奇策”的幕僚非常倚重,曹丕两次南征孙吴,司马懿都奉命镇守许昌统筹大局。到曹丕去世前,制定司马懿与曹真、陈群共同辅政,尽管如此,随着愈发接近权力中心,司马懿却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不安。
他的担忧源自年轻的皇帝曹叡,这位皇帝总喜欢命令朝廷百官参加园林修建工程,考虑到曹叡只是20出头的少年,这种行为也许有心血来潮的成分,但它隐隐显露出的,其实皇帝对高官们的敌意和不信任感——这些高官资历已老,盘根错节,正在结成一个个难以割裂的利益团体,而曹叡所做的,正是用某种不成熟的行为打破这个团体的权威。
三国时国内政治版图,曹魏政权之所以称雄北方,很大程度上是大族和军阀合作之下的产物,这一点也将成为曹魏政权末期的定时炸弹
令年轻的皇帝窘迫的是,铸成这种局面的恰恰是他的父亲和祖父,他们通过数不清的利益交换,才巩固了曹魏政权的根基。这种交换是基于一个等式:军阀需要豪强的财力和人力支持,以组建私人武装;豪强也需要军事力量的庇护,以获得秩序和上升空间。作为结果,曹操在混战中统一了北方,各个大族成员纷纷进入了中央——这也是曹叡终其一生试图打破的僵局,他的努力必然适得其反。
因为权贵们在皇权的压力下变得更团结一致,现在这个阶层注意到了上升中的司马家族,在几位公子——司马师、司马昭和司马榦成年后,大族立刻开始了同他们的联姻,并承认了后者地位和身份。
在魏明帝有生之年,对这一切已经有所觉察,他对司马氏的忠诚是起疑的,但他又无比依赖这个权力家族,因为他需要一名足智多谋的领导者,来在西线抵御咄咄逼人的蜀汉政权。
旧版电视剧三国演义中的司马懿(右),无论正史还是演义,他与诸葛亮的较量始终是一个被反复讲述的话题
司马懿和诸葛亮的较量,已经被历史作者们讲述过无数遍。当234年,诸葛亮病死在大营中。但老谋深算的司马懿并没有纵兵追击。他心安理得地返回了首都,去领取本该属于他的职位和赏赐。
随后曹叡所能做的,自然是要稀释司马懿对政治的影响力,但突发的一场重病只能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的亲族——239年,曹爽接受遗诏成为大将军。面对司马氏在外不断建功立业,曹爽集团立刻开始架空司马懿的实权。
在皇权至上时代,司马懿的处境变得十分危险。因为曹爽的身份是皇帝的监护人,想要杀死司马懿,他很可能借助一道诏书,在一夜间完成。司马懿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以生病为由放弃了正面抗争,并将所有的精力和智慧投入了阴谋和政变。
在这一点上,司马懿的赌博可谓步步成功:曹爽上台之后提拔了一大批亲信,在蚕食司马家族的同时,也蚕食了其它的朝廷势力。许多对这场斗争持观望态度的士大夫不得不转变立场。更重要的是,这次危机让司马氏得到了亲族、同党和所有与曹氏政权有着隔阂的士人支持。在几年的经营之后,司马懿对夺权事业已经非常乐观。
掌控了权力,但之后呢?
正当司马懿剑拔弩张,伺机发难时,曹爽派出心腹李胜前往司马懿府第,借助探病来窥探窥其虚实。关于这段趣闻,无论是正史《晋书》还是《三国演义》,记载都相差无多——他由两名婢女扶持而出,佯装耳背,将“荆州”称为“并州”,又恳请李胜在自己百年后照顾两子,临别时“流涕哽咽”,但与此同时,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利用曹爽为明帝扫墓之机,他派军占据了高平陵至洛阳的要害,洛水上的浮桥,并送奏章给曹芳历数曹爽之罪。
魏明帝曹叡的高平陵旧址,司马家族从此迈出了向帝位的第一步。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末期曹氏受司马氏挟制,曹魏皇陵并没有统一的陵区
史书将这一事件称为“高平陵之变”,但其过程却出乎意料地平稳——司马家族的党羽们早在暗中掌控了一切,至于曹氏一族则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按照《三国志》的描述,面对威胁,曹爽“自黄昏直流泪到晓,终是狐疑不定”,最终他说出的是:“情愿弃官,但为富家翁足矣”——这是没有用的,他最终仍和党羽们一道被集体处斩。
甚至皇帝曹芳也因此被废黜,取而代之的年轻的曹髦。尽管这一结果指向了一场不折不扣的胜利,但司马懿却愈发被一个问题困扰:经历过在高平陵发生的一切,他已无法再做一个纯粹的臣子——既然如此,这条路,他和子孙们还能走多远?
每当想起这些,以及所有被处死的人,他都会伴着噩梦辗转难眠。
茫然的继任者
71岁的司马懿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251年的夏天一病不起。几年后,作为家族的次子,司马昭站上了权力舞台的中心。在旁人看来,无论手腕还是见识,他都不及兄长司马师。但突如其来的叛乱改变了一切——新旧权贵们不断地挑战司马氏的地位,不甘心屈服于它的淫威。
司马师便死在平定这些叛乱的过程中:255年、诸葛诞、文钦在淮南起兵,由于惊恐过度,司马师脸上的旧疮迸发,最终连眼球都从眼眶里震出——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司马昭全然无措,这不只是因为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兄长的光芒下,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一事业几乎毫无信心,甚至在“高平陵之变”当天,他也只能在榻上一遍遍地辗转反侧。
三国无双中的司马师设定,其中还原了其左眼有创伤的事实,但原因却被描述为某次行刺后留下的伤疤
但是,他清楚一点:如果不能胜利,失败的代价将会无比血腥。打击、镇压和不择手段……他必须如此,因为已经无路可退,之前的每一次胜利已经让这个家族陷入更大的险境,因为它试图凌驾看似神圣的皇权。
此时,最好的回应是将皇权踩在脚下,进而证明它并不神圣。此时,和所有的青年一样,18岁的傀儡皇帝开始萌生叛逆。据说,在一次讨论少康和刘邦的优劣时,群臣都认为少康不如刘邦,唯独曹髦别出心裁地认为:少康是在危难中恢复了夏朝的霸业,还斩杀了篡位的奸臣寒浞,因此要远胜“专任智力”的刘邦一筹——这一言论下的潜台词非常明确。
曹髦的勇气并非来自实力,而是从小接受的儒学教育,孔子和孟子的教诲让他深信:君主只要宣扬仁义,就能唤起臣子们的忠诚之心。但在实力面前,道德永远是无力和苍白的,皇权威胁了成型中的利益阶层,这个阶层再一次向司马氏家族请求支援。
公元260年6月2日,曹髦如飞蛾扑火般冲向了司马昭的禁军。平心而论,这次宫廷政变并不是史上最残忍的先例,但皇帝横死街头的事实,依旧让司马昭心绪难平。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清理现场——一位叫成济的军官立刻被充作替罪羊;由于一切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显然无法杀尽所有的见证者,但他可以做的,是对子孙后代的记忆进行引导、订正和窜改。
于是,大部分史书都一笔带过了这次兵变,曹髦仅仅是“像普通人一样死亡了(《三国志·魏书》:‘五月己丑,高贵乡公卒,年二十’)”——因为他在死后被废为庶人。同时,司马昭还没有忘记蠢蠢欲动的蜀汉,他依旧记得父亲有生之年的梦想,以及曹爽被诛后,其亲族夏侯霸投奔敌国的先例。公元263年,司马昭发动了真正的远征——大军几乎没有遭遇抵抗就开入了成都。在此之后,大权独揽的他又生活了五年。几乎记录没有提到他受到过精神上的困扰——司马家族已如日中天,甚至没有人敢质疑他们独揽大权。
曹魏末期至西晋的武士俑,可以看见北方步兵用的长盾。右侧军士头上戴的叫“帢”(qia,四声),是曹操制定的缣帛军帽,依颜色分贵贱,这些士兵构成了司马氏家族的权力之源
从权臣通向帝王之路,最后一步是接受所谓的“劝进”,即在群臣的“衷心拥戴”下登上天子宝座——构成“劝进”大军的是曹魏政权的各种官员们,甚至“竹林七贤”之首的阮籍都赫然在列:
“明公宜承圣旨,受兹介福,允当天人,元功盛勋光光如彼,国士嘉祚巍巍如此,内外协同,靡愆靡违。由斯征伐,则可朝服济江,埽除吴会;西塞江源,望祀岷山,回戈弭节以麾天下,远无不服,迩无不肃。今大魏之德光于唐虞,明公盛勋超于桓文。然后临沧州而谢支伯。登箕山而揖许由,岂不盛乎!至公至平,谁与为邻!何必勤勤小让也哉?”
上述辞藻和典故的堆砌,也可以看成官员们矛盾心态的混合体,它多少证明了,在这场改朝换代的游戏中,并非每个玩家都是百分百地心悦诚服,但倘若看其结果,又必定会是在举国上下的一致赞同中结束——因为那些缺乏“眼光”的人要么已经被边缘化,或者,更极端一些,在肉体上遭遇毁灭。阮籍的好友嵇康便在那些“消失”的名流之中,263年,在洛阳城东牛马市,他在弹奏了一曲《广陵散》之后从容赴死。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南朝大墓砖画。由上至下,左至右分别为春秋隐士荣启期、阮咸、刘伶、向秀、嵇康、阮籍、山涛、王戎。在这些高士的故作洒脱背后,其实是逃避政治黑暗的难言之隐。
浮华之下
在频繁的“劝进”中,一个家族获得了改朝换代的魄力。但作为一家之长,司马昭依旧有一件事心绪难平:推翻旧的朝廷取而代之,是否真的顺应了“天命”?自东汉末年以来,已经有无数人进行了试验,试验的结果似乎是皇权本身并不是神圣的,权力才是,如果控制天下的家族实力足够,自然就可得到上天庇佑,道德戒律则可以弃之不管。
尽管如此,司马昭依旧忧心忡忡。在暴病离世之前,他将所有的权柄、地位、以及解答这个问题的责任,一并交给了年轻的长子——司马炎,据说,《晋书》中说他和处心积虑的祖辈们完全不同,颇有上古圣王的博大和宽容。公元266年,他在百官的称贺声中登基,但作为大权独揽的君主,他的内心却越来越彷徨——假如他的帝位真是天命所归,那为何祖父、父亲和舅父还会留下种种见不得人的污点?
尤其是弑君谋逆的事实,总是令他心绪难平,何况温室中生长的第三代,倘若不幸置身当年,司马炎恐怕绝对没有勇气投身于此。
对于君主的忧虑,地方官员用麒麟、凤凰等12种祥瑞做了回答,这些祥瑞证明改朝换代乃是上天的旨意。同时,在中央政府的授意下,以陈寿为首的官僚开始“修正”各种官方记录——他们着重剔除的,是其中关于野心、投机和密谋的部分。在最终完成的版本中,将不再有司马氏家族以下犯上的记载,全是他们作为忠臣如何朝乾夕惕、兢兢业业、顺天承命的励志故事。
《三国志》书影,在其中,编者陈寿对司马氏家族崛起期间的事迹颇多曲笔,并做了大量的掩饰甚至粉饰
当这部名为《三国志》的史书完成时,统一大业也在以惊人的速度进行。军人们以无情的效率碾压着一切:公元280年,他们攻陷了吴国首都建业,把惊人的俘虏和财富从长江流域转移到了黄河沿岸——连吴国皇帝孙皓都成了阶下囚,他最后被安置到了洛阳广阳门附近的一间宅第中,与同样亡国的蜀汉后主刘禅为邻。此时的刘禅已经习惯了洛阳的矫饰浮华,并留下了“乐不思蜀”的笑谈,但孙皓是傲慢的,他依旧怀念着给臣下施加的各种酷刑。
一次,司马炎曾和一位青年士族王济谈到了这个话题,便转头问孙皓:“听说你当皇帝的时候,喜欢活剥人的脸皮,究竟是什么原因?”孙皓看到王济和司马炎言谈举止随意,毫无君臣威仪,就说:“对在皇帝面前无礼之徒,就应该如此!”
王济是司马炎的姐夫,是他在军队的心腹,是支持篡位的功臣之一——各种利益交换让他们只能成为权场上的合伙人,成不了界限森严的上级和下属。同时,司马炎也理解权贵集团的意义,通过赋予后者特权和地位,他们得以为司马氏在各地充当执行人和利益代理。他将宗室分封到全国各地,成为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同姓诸侯王,他相信,借助骨肉亲情和君臣大义,晋朝的江山社稷将永保无虞。
统一之初的晋朝版图
但讽刺的是,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加入了财富的争夺。石崇、王恺斗富的故事已经家喻户晓。石崇家的厕所富丽堂皇,以至客人都以为误入了主人的卧室中。
石崇是洛阳最典型的权贵二代。他父亲出身平民和小贩,在支持司马氏篡位的过程中飞黄腾达。父亲临死时没有分给石崇任何财产,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现成的官位正在等着他,而这些官位足以让他贪污自肥。在广州都督的任上,石崇靠抢劫商贩完成了积累,随后作为首富返回洛阳,一整个阶层从中看到了有利可图,不久,官职便作为商品在士人之间流通开来。
完结?没有完结?
但有人注意到,东汉王朝恰恰覆灭在类似的乱象之下。282年的一天,司马炎突然问司隶校尉刘毅:“我像汉朝哪个皇帝?”刘毅回答说:“桓帝和灵帝,他们卖官鬻爵钱归国库,但陛下卖官鬻爵钱入私门,如此,陛下甚至不及这些昏君!”
“但我有您这样的忠臣啊!”司马炎大笑着回答,一切友善的警告,最终淹没于自欺欺人的欢声笑语。
也正是因此,司马炎从来没能在历史上留下一张脸谱化的明君形象,一张张彼此矛盾的面具很快取而代之:他是奸臣的后代,仰赖先辈的诈术才跻身天子之位;他又是新纪元的开创者,几乎摧枯拉朽地终结了天下割据;他时而贤明、时而糊涂、时而肆意妄为,他很知足很快乐,他没心没肺地享受着上万佳丽和锦衣玉食,在他看来,这已是幸福人生。
但有一件事是他无法回避的——这就是死亡。在执政近20年后,司马炎终于在公元290年的冬春之交一病不起,权力迅速在真空中旁落。
在回光返照时,司马炎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发现阶下的臣僚早已暗中换人——就在他昏迷不醒之际,皇后的兄弟、大族出身的杨骏悄然掌控了军队和朝廷——这令司马炎大吃一惊,危险已经降临,但他却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下属代笔的遗诏默然不语。
晋武帝司马炎像,摘自《历代帝王图卷》
很快,不祥的预感开始逐渐化为现实——达官显贵的利益冲突逐步失控,接着是北方异族乘机起兵。311年,他们攻破了洛阳,俘虏了走投无路的皇帝,整个北方变成游牧民族的战争舞台。再过了109年,在南方苟延残喘的东晋被一个叫刘裕的军官推翻,整个司马家族也随之从中国的政治舞台上烟消云散。
作为西晋的最后两代皇帝,怀帝司马炽和愍帝司马邺都在匈奴人帐下度过了最后时光,有晋朝旧臣暗中垂泪,很快,这两位皇帝便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处决。
从某种意义上说,当高祖司马懿暗下决心那一刻,这个结局在100年前便已注定,那时的司马懿就像我从《百将行》看到的那张插画一样,佝偻着,面部因漫长的思考而扭曲,也正是这一刻,他决定将自己和家族牺牲给权力。
后来在《晋书》中,李世民对这个家族的崛起做了评价,它用白话文可以概括为:“都说‘积善三年,知之者少,为恶一日,闻于天下。’但对于司马一族,为恶的利益是巨大的、代价是极端低微的,这一点让他们几乎无法置之度外。”
但一切真的是这么简单,仅仅是一个家族在权力的诱惑下沦陷?如果你翻看中国古代史,会发现同样的剧本还将反复上演,如果为它加一个期限——这个期限也许长达千年。
本文的写作得到了《百将行》开发团队的支持,本作是一款卡牌RPG类手机网游,国服由网易游戏运营,于2015年7月28日全平台公测。《百将行》建构了一个架空的奇幻三国世界观,在高度还原三国经典人物和故事同时,加入创新魔幻元素,重现战国无双经典。